第3章 有人动过我的枪
冯子奇的目光仍旧是停留在肖刚的身上，嘴里却说：“我不走。”
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张严，不管自己是不是被张严出卖，张严的处境都不会好，自己要想洗脱嫌疑的话张严就是一个重要的证人。
门再次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警务督察大队队长范诚。
凌力望向冯子奇：“肖刚呢？”
虽说他是队长，肖刚是副队长，但在他的心里肖刚是他的前辈，也是他很尊重的师长。
挂了电话凌力拿起对讲机：“都注意了，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肖刚的手里有枪，大家都小心一点，如果他反抗，可以开枪。”
肖刚的脸上有痛苦的神色，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就会坐实了杀人的罪名。但他不走又能如何，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对方既然敢对他下手就一定有了万全之策。
彭大妈在厨房里忙碌着，冯子奇和肖刚站在阳台上。
冯子奇站在客厅里望着肖刚，他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得慌。
凌力示意手下的人把枪都收了起来，看看彭大妈又看看冯子奇，很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他们是否说谎，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够看出来：“不好意思啊大妈，让您老受惊了，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对不起。”
胡晓眯缝着眼睛，紧紧地抿着嘴，半晌他才挥了挥手：“去忙你的吧。”
凌力的目光望着前方：“他和肖刚搭档了七、八年，整个局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肖刚，也只有他能够和肖刚说上话。”
冯子奇接过点上：“我确实有这么想过。”将烟点上，冯子奇歪过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子奇正准备开口招呼，凌力把他推到了一边，自己领着人冲进了屋，他们小心地在屋里搜寻，虽然屋子里就只有两个房间他们还是搜查得很仔细。
邢卫东一面开着车一面扭头望向副驾驶位上的凌力：“凌队，冯子奇真是去见肖刚吗？”
肖刚拉开了冯子奇抓住自己的手：“我必须走。”
“你在家吗？我要在你那住几天。嗯，好的，我现在就过去。”肖刚打完电话随手把那号码给删了才将手机递给了女孩。
年轻警察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
冯子奇一脸的平静：“肖刚怎么会在这儿？我是来看大妈的。”
彭大妈是聪明人，冯子奇既然这么说她又怎么会告诉凌力肖刚来过呢。
胡晓淡淡地说道：“范大队，有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会积极配合，我胡晓也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之前凌力就来过电话找冯子奇，我已经如实告诉他了，估计现在他应该已经查到了冯子奇的去向。”
“我以为你会带着人来。”肖刚递给他一支烟，
七月的阳光应该是温暖的，可肖刚的心里却是极度的寒冷。
“咚咚。”
今天肖刚给她的感觉很不对劲，冯子奇也不对劲，问他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都说没事，但此刻她却在冯子奇的脸上看到了不安。
范诚皱起了眉头，对胡晓的态度他很不满意：“老胡，这起枪击案你不是不知道，性质是何等的恶劣，我告诉你，刚才局领导已经开会决定成立707专案组，我也是专案组的一员，这个案子我们督察大队会密切关注。老胡，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我希望你别犯糊涂。”
“叔叔，请问一下民族路怎么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拦住了肖刚的去路，脸上带着笑容。
凌力没有再说什么，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呢？
“我是凌力，老范啊，没错，我查到冯子奇现在正在河西剑江化肥厂的老家属区，现在在赶过去的路上，嗯，好的，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给你打电话。”
“姑娘，能够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掉了。”肖刚叫住了女孩。
冯子奇相信肖刚不会对自己说谎，他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彭大妈没有说话，放下了碗筷，她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放下电话胡晓叹了口气，他的内心也如冯子奇一样，不相信肖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女孩没有犹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肖刚，肖刚拨打了一个号码，只响了两声铃对方就接听了电话。
肖刚淡淡一笑：“你不会的。”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胡晓微笑着问道。
范诚说道：“我问你，肖刚以前的那个搭档冯子奇去哪了？”
彭大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我不能回去，我得把事件事情弄清楚。”肖刚将烟头弹了出去，看看表：“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儿来，我得走了，我会再和你联系。”
彭大妈似乎是找到了一点安慰，要是两个人都走了她这饭菜就浪费了：“那行，你先坐着看会电视，马上就好了。”
说罢肖刚转身向着厨房走去：“大妈，我有点急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不了，我确实还有事。”肖刚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门口，望着彭大妈他的脸上带着笑，眼里却隐隐有些湿润。
冯子奇打开门，看清了门口是凌力带着十几个刑警，他们的手上都握着枪。
敲门声响起，正在吃饭的彭大妈和冯子奇对视了一眼，冯子奇站了起来：“我去吧。”
“已经说不清楚了，如果我没我猜错的话枪上只有我自己的指纹，而且现场说不定还有不利于我的证据。”
“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冯子奇说。
所以他必须要找到张严，希望张严还活着。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你呢？”冯子奇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几分。
彭大妈的心里有些害怕，她还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冯子奇走到她的身旁扶着她。
警车的警笛声从身后由远及近，肖刚没有回头，也没有加快脚步，相反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就像一个正在散步的人。
肖刚很耐心地给她指路，女孩说了声谢谢就准备离开。
他感觉自己落入了陷阱，可是连对方是什么人他都不知道。
彭大妈瘪了瘪嘴：“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吧，我们还要吃饭呢。”
胡晓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凌力，冯子奇出去了，去了哪儿不知道，嗯，大约是一刻钟前吧。”
“人不是你杀的？”冯子奇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肖刚又摇摇头，人肯定不是自己杀的，但那粒子弹应该就是从自己的枪里射出来的，他说道：“有人动过我的枪。”
范诚沉着脸在沙发上坐下：“歪风！”
后排坐着两个警察，也都不说话。
他把昨晚自己在辣子巷遇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冯子奇听完问他昨晚要见的那人是谁，他回答道：“那是我的一个线人，叫张严，找到他，我担心他会有危险，昨晚他约我在‘静子’酒吧见面，不过他没出现，我就直接去了他的住处，然后……”
冯子奇应该是去见肖刚了，他给凌力去这个电话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有种出卖了自己战友的感觉。
“老范，怎么一大早就跑到我这儿甩脸子，我胡晓可没有得罪你吧？”
“胡队，冯子奇没在局里，听门卫说一刻钟前他开车离开了。”
冯子奇点点头：“我听说监控拍到了你的背影，凶手和你一样的装扮。”
“老实说，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是头一回抓自己的人我这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凌力这才走了过来，先是和彭大妈说：“大娘，对不起，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他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彭大妈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扭头看向 了冯子奇，冯子奇点了点头，证明凌力并没有说谎。
太阳出来了。
凌力的电话响了。
“小冯，你不走吧？”彭大妈问道。
肖刚望向自己昔日的搭档：“你希望我怎么做？”
冯子奇一把抓住了肖刚的手臂：“你不能走，你走了就更加说不清了。”
彭大妈活了八十岁，此时也回过了味来：“刚子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找他，还弄出这阵势，刚子也是警察！”
警车飞驰而过，并没有在他的身边停下，望着远去的警车他的心里有些苦涩，自己明明是个警察一夜之间却成了杀人犯，曾经的战友正满世界通缉他。
胡晓看了他一眼：“出去了，怎么了？肖刚是肖刚，冯子奇是冯子奇，你也说了，他们只是以前的搭档，肖刚出事我想不会让他负什么责任吧，要负责任也是我这个队长。”
肖刚苦笑，他摇了摇头，要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彭大妈放下手里的锅铲：“刚子，吃了再走吧，大妈菜都要弄好了。”
胡晓的心里有些不悦，估计范诚也是冲着肖刚的事儿来的。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没有再戴他的那副墨镜，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